●堂口风云:法外狂徒
时光匆匆而逝,转眼间,我已从那个懵懂的12岁孩童,成长为意气风发的25岁青年。回首过往,我仿佛一只孤狼在荒野中踽踽独行;又似一只折翼的孤鹰,奋力在风雨中翱翔;这一路的辗转漂泊,尝尽了人间冷暖。
生命,如同一束璀璨的光芒,既有疯狂与刚强,也有张扬与疏狂,更交织着寸断柔肠、忘情欢畅和失意惆怅。这些复杂的情感,如同调色板上的颜料,共同勾勒出我人生的画卷。
1973年,我在台北的江湖中已小有名号,自己开堂口,带领着十多名兄弟。我们在林森北路阿波罗夜总会、新生北路约翰酒店,以及南京东路六条通蜜月酒店,负责保安工作和坐台小姐的调度,如果用混社会的行话来说,就是负责围事。
由于从事特种行业,我们常被视为法外狂徒,平日里因为争地盘、处理风尘女子和酒客的纠纷,以及酒后闹事和收账等问题,经常陷入刀光剑影的暴力冲突。
●寒风叶落:暗夜杀机
那年冬天冷得出奇,西北风如刀割般凛冽刺骨,街道静谧得如同沉睡的巨兽,只是偶尔会从远方传来引擎的几声怒吼,还有那断断续续的犬吠声。十二月的台北,正处于深冬的夜里,此时已过凌晨两点,正是众人沉浸于酣梦之际。
天空中,没有闪烁的星星,只有一轮残缺的上弦月,孤零零躲在天际的乌云里。街道上空无一人,只有几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,落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响声,除此之外,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,也见不到任何人的踪影。
惨白的街灯照在我疲惫的脸上,散发出冷冽的寒光。我拉高领子,缩紧了脖子,隐约感受到远方寂静的长巷中,似乎黑影重重,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杀气。
我满身酒气,酩酊大醉,拖着蹒跚摇晃的步伐,走出林森北路的“阿波罗夜总会”,步入黑巷,逐渐走向我的那辆红色跑车。
●黑影涌现:勇战群魔
夜色如此寂静,静得让人感到舒畅、温馨,又如此美好甜蜜。我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,感到身体中的酒精正在静静燃烧,血管中顿时涌出暖暖的快意。
然而,就在这个时候,一团黑压压的影子,忽然从巷子的那头涌出。恍惚间,我见到至少十多名黑衣男子,手持砍刀、武士刀及木棍,猛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,如同潮水一般向我涌来。
十多人猛烈奔跑的脚步声,好像纷沓而来的马群,又像几辆笨重的坦克车,顿时让我的酒意去了三分。
电光石火之间,早已习惯江湖上腥风血雨的我,身形微微一沉,右脚往后一跨,顿时将右拳收到了腰际,然后转身后退了半步,将身体重心往下移到了脚底,瞬间便将左手掌向上,劈出了防卫性的手刀,迎空便抓住了劈面而下的木棍。
一边用身体做出大回转动作,我一边顺势翻倒在地,使出了一招遁地扫堂腿,瞬间便将为首几名恶汉撂倒在地,化解了第一波的攻势。
翻身再起,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木棍,刹那间我酒意全消,提气入丹田,运足了真气,我大喝一声,随即使出少林三十六棍的白蛇弄风,横七竖八的一阵狂扫,又击退了恶汉大军的第二波攻势。
●苍白夜色:倒卧血泊
刀棍漫天飞舞,拳脚有如雨下,在一阵嘶吼谩骂的狂叫声中,我听到很多的“砍死他!”这时,突袭大军皆已欺身而至,团团将我围困在风暴的核心,让我再也难以施展拳脚。
经过短暂的还击和挣扎,我快速思考,认清此时只有保命要紧,立刻下意识将身上的皮衣往头上一蒙,然后随即倒在地上,将自己缩成一团,顺势滚到了身旁一处墙角,奋力将双手抱紧脑袋,尽力保护自己。
刀棍齐下,我透过指缝和微弱的路灯,见到武士刀在月色的掩映之下,闪烁出锐利的寒光。鲜血从我的头部、脸颊、肩膀、背部与大腿间汩汩而下,瞬间喷洒在墙上,染红了我的身躯,也染红了整个寂静苍白的夜色。
我没命似的缩成一团,双手抱紧脑袋,双肘护着胸部,咬紧牙关应战。众人一阵胡砍乱踢,虽然没有伤及五脏六腑,但却重创了我的头部。一阵拳打脚踢,见我鲜血喷涌,业已倒卧血泊之中,有人高喊了一声:“够了快撤!”
话音刚落,十多名黑衣人随即像秋风扫落叶般的,快速分头撤退,无声无息消失在深夜尽头。
●酒国英豪:桀骜不驯
事情来得突然,走得迅速,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疼痛,反而有一种奇妙的舒爽感觉,如同全身筋骨都已拆散,失去了所有知觉。寒风吹在脸上,轻柔抚过我滚烫的鲜血,很快就成了温暖的熏风,于是我逐渐失去意识,陷入了昏迷。
我是萧啸,年方25,身处台北繁华的特种娱乐行业,堪称酒国豪杰。凭借着多年的深厚资历,以及广泛的人脉网络,我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声名显赫,颇有几分传奇色彩。
我长着单眼皮,眼神除了慧黠灵性,隐隐中还有一股狠劲。我的鼻子挺拔有型,眉毛俊秀上扬,一抹坚毅的下巴,更为我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硬朗;弧线优美的嘴唇,既洋溢着书卷气,又流露出桀骜不驯的英气。
我身高近180公分,体重约60公斤,吊儿郎当,痞里痞气,使我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。我瘦高的身材比例完美,一双长腿分外引人注目,远远望去,飘逸洒脱,仿佛玉树临风,优雅而从容。
萧啸,这名字也很有趣,大家每次听到都会笑,都觉得这名字很神奇。台湾话是福建南部的方言,称之为闽南语;如果用闽南语发音,肖笑,就是神经病的意思。
因为常年在底层社会摸爬滚打,一路半工半读,勉强完成高中学业,18岁正式进入复杂多变的社会,这段经历让我更加坚韧,也让我在江湖中更加从容不迫。每一次的挑战,都让我更加成熟,每一次的危机,都让我更加坚定。在台北的江湖中,我不仅是一个管理者,更是一个战士,一个在风雨中不断成长的英豪。
●八大行业:黑巷孤魂
我平日痞里痞气,喜欢耍宝搞笑,个性风趣幽默。我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,做过各种工作,积累了丰富的社会阅历。因为个性和成长环境使然,使我非常适合在“特种行业”打滚,经常能够轻松调节气氛,而使宾主尽欢。
所谓特种行业,台湾称之为“八大行业”,具体包括:视听歌唱业、理容业、桑拿业、舞厅业、舞场业、酒家业、酒吧业以及特种咖啡茶室业。简而言之,这些行业由于涉及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,因此帮派间经常因争地盘而发生冲突。
冷风呼呼,我像条死狗一般,颓然瘫倒在黑夜暗巷中,鲜血汩汩而流,全身正在不自觉的颤抖抽搐,显然马上就要一命归西。
林森北路是台北特种行业聚集地,平日特别热闹繁华,但此时强烈寒流来袭,在夜色掩映及寒风的吹拂之下,显得格外凄凉萧瑟。大地笼罩着一片哀愁,夜是如此的漆黑,如此的沉默,如此的寂静。
●身中六刀:死里逃生
萧啸……你终于醒来了!你让我好担心呀!”话还没说完,滚烫的泪水,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,已经从云菲乌黑明亮的双眼里滚滚滑落,无声无息流淌在她柔美的脸庞。
“这是哪里?我怎么会在这里……?”
蒙眬之中,我睁开肿胀的双眼,看到穿着白色制服的医护人员,感受到身上包扎了大量纱布,意识逐够清醒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。
“已经整整三天了啊……”经过漫长而焦虑的等待,终于迎来了我的苏醒,云菲心中的喜悦有如泉水般喷涌而出,化作热泪,顺着脸颊静静滑落。这深情的泪水,洗涤了她心灵深处的慌乱与无助,让她在激动之余,也慢慢找回了内心的宁静。
“妈的,哭屁呀!又不是什么大事,有啥好伤心的!”虽然我此刻身受重伤,头上和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和胶带,仿佛刚从战场中逃生,但这并不影响我口出狂言,依旧是一副不顾一切的玩命架势。
云菲说:“你走出酒店,吧台小王跟在你的身后,看你喝的醉醺醺,正要上前去扶你,却见一帮人忽然冲出来,又打又砍,吓得他只好跑回酒店叫人。但事情实在发生的太快了,那些砍你的人,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……?”
我的头脑逐渐恢复了清明,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愤懑:“有本事就来单挑啊!一群人围我一个,这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?”
“好了,别再说了!刀子不长眼的,医生说,你头上两刀、身上四刀,总共被砍了六刀,大约缝了两百多针,没有被捅死,脑袋没有被人家打爆,你已经算是很走运了!”
云菲丽质天生,五官明艳动人,肌肤柔白似雪,秀发飘逸如云,胸部非常高耸丰满,腰杆子细如柳枝,走起路来摇曳生姿,姿态妩媚动人。男人看到她,没有不流口水的,个个都是费尽心血,散尽家财,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想要一亲她的芳泽。但是说也奇怪,云菲每天混在男人堆里,看遍天下的男人,但却唯独钟情于我,对我痴情万分。
●酒国名花:相依为命
我高中毕业后正式混社会,四处漂泊流浪,经常刀光剑影。22岁当兵退伍之后,依然过着无家可归的生活,睡在酒店的沙发,而是云菲给了我一个家。那年我23岁,她才刚满18岁。我和云菲的相遇是一场传奇,更是一曲凄美的乐章。三载同居岁月,我们相依为命,彼此互相扶持照顾,成为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支柱。我是亡命天涯的漂泊者,她是坠落红尘的孤独灵魂,两人共同承受着世间的风雨飘摇。
“萧啸,你别再混了,想个办法走正路吧,你再这样下去,就算没被人家砍死,你也会喝酒喝死的啊!”
云菲的泪水,恍如溃堤洪水,静悄悄的自眼眶溢出,沿着面颊缓缓滑落,流经嘴角,顺着她那娟秀的下巴,滴答滴答,轻柔而沉重的滴落在我手臂上。
我抬起头,凝望她那美到令人心颤的脸庞,伸出手,轻轻拭去她因心疼我而流的泪。那一刻,我的心,如同被无情撕裂,碎落一地。
诗曰:
潇洒自若游人间,江湖路险风云变
谁料八大行业乱,帮派斗争起烽烟
冷风嗖嗖台北夜,林森北路霓虹艳
刀光剑影映月寒,血染长街暗夜前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